他想来想去，放弃了暗中调查的想法，直截了当了找上门来。

高山海一开始以为黑振武是来兴师问罪的，他都在琢磨，该如何才能化解黑家的怒火。

可当黑振武温和的提出要找个地方聊聊的时候，高山海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黑振武竟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摆出了一种探讨的态度，这让高山海为自己低估了黑振武的肚量而赶到羞愧。

两人聊天的地方就在第八武校西门外的一个小酒馆，昏暗的灯光下，一碟卤肥肠，一碟盐炒花生，一碟红油肚丝，一碟榨菜，再加上两瓶啤酒，赫然是武生们馋酒的标配酒菜。

酒菜都是高山海点的，买单的却是黑振武。小酒馆的老板坐在远处，时不时好奇的偷瞄一眼平日里罕见的黑校长，也在猜测有资格跟校长喝酒的武生究竟是什么身份。

“听说你收了十几个学生？”黑振武吃了一颗花生米，又喝了一口啤酒，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十七个。”高山海老老实实的回答。

“修炼的怎么样？有没有效果？”黑振武又问。

“还不错，如果都能够按照我的修炼计划去认真做的话，我估计他们都能考上武校。当然，有些同学的基础比较差，可能考上的武校不够好。”

“能考上就不错了，哪还能挑挑拣拣呢。”黑振武对高山海的自信很惊讶，却又从高山海脸上看不出半点忽悠的痕迹，只能半信半疑。

顿了顿，黑振武终于把话题扯到关键问题上了：“说说你对黑虎拳法的看法吧。”

“这个……”高山海有点为难。当着黑振武的面说人家曾祖父创造的拳法狗屁不如，不太好吧？

“实话实说。”

高山海搔搔头，决定还是隐瞒真实的想法，直接说缺陷得了：“是这样的，我最近研究了一下，发现黑虎拳法中有一些招式的发力方法不太妥当，还有几招违反了人体功能学，还有几招的效率不够，如果换一种方式，可以获得更大的打击范围和打击力度……”

高山海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起来，边说还边比划着。

黑振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一颗花生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高山海的一举一动，耳朵捕捉着高山海说的每一个字，足足半个小时都一动不动宛若雕塑，令远远偷看的酒馆老板以为他被点了穴。

直到高山海兴致勃勃的演示完最后一个缺陷的改进，黑振武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都是你自己弄的？”

“嗯。”高山海点点头：“我瞎弄的，校长你可别生气。”

黑振武长叹一声道：“我怎么可能生气，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浸淫黑虎拳法多年，黑振武如果还看不出高山海对黑虎拳法的改进有什么意义，那就白活这么大的年纪了。

之前黑虎拳法在“功法大词典”上的评价是十一等。大词典把所有的功法按照威力高低，易学程度，获取难度，战斗效率和资源消耗等各种因素分析出一个“价值等级”来，一共有十二等。黑虎拳法正是倒数第二等级，只比一些花拳绣腿高上那么一丁点，也就能在洪山县这种县城的武校里撑撑门面，丢在大城市根本就是臭大街的垃圾功法，不会有人学的。

可经过高山海这么一改进，黑振武有一种感觉，黑虎拳法至少能提升一个……不，或许能提升两个等级！

“我还以为校长要找我兴师问罪呢！”高山海松了一口气，这才轻松的夹了一片卤肥肠，美美的放进口中嚼起来。

黑振武呆呆的看着高山海，忽然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拳法中这些缺陷的？”

高山海呵呵一笑道：“校长，我是个天才来着。”

“天才？”黑振武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高山海早在几年前就用会考成绩震惊了整个县城，虽然之后的几年一直平平淡淡，却用二模创纪录的成绩宣告：往日那个天才回来了！

如果是天才的话，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奇怪。只是洪山县这水土，莫非也能培养出一个天才吗？

黑振武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道天才之说只是高山海拿来搪塞的借口而已——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了，还带了个武林群侠传里全部技能的金手指吧？他敢说，也得有人信啊！

“你的确是个天才……”黑振武点点头：“对了，拳法改进之后，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