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夜幕已经降临。

柳湘莲睁开眼睛看着盖在身上的锦被，眼中流露出一股痛苦之色。

馨香的香闺之中，给他不能带来丝毫旖旎，唯有时不时的气血翻涌告诉他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噗……」

柳湘莲强忍着喷血的痒意，还是忍不住喷了一口血沫，空气之中都被染成了殷红。

「你没事吧！」

闺房外转出一个妩媚明艳的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贾元春。

「咳……我还在猜测，究竟是被哪个好心的姑娘搭救，原来是元春姐姐。

往日多有得罪，还请元春姐姐原谅则个！

元春白了柳湘莲一眼：「我发现你这人有个优点。」

「什么优点？」

「形势一旦比人弱，认怂比谁都快。」

柳湘莲干笑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曾经的罪，以后弥补。」

元春端来一些吃食，放到柳湘莲床边：「你怎么样，看起来好像有点不舒服。」

「嗯，你看得真准！

我应该是输入了一些型号不匹配的血液，现在出现了一些排异现象，休养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柳湘莲庆幸地说道。

说真的，自己要不是一流高手，就这次输血，恐怕就得当场嗝屁了。

哪里还能躺在床上，慢慢梳理炼化血液中的异类细胞呢？

「柳湘莲，听蓉儿说起你今日那般吸血，当真是妙手回春。

真不知道你还懂得多少道理。」

「不要好奇，女人一旦对男人好奇，离沦陷就不远了。」

「噗嗤！」

贾元春突然笑出了声，她忽然之间发现，在柳湘莲身边似乎心情总会莫名的好起来，虽然一直以来两个人八字不合，不太对付也就是了。

但这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钩心斗角的皇宫之中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知要强出多少去。

「沦陷不好么？」

元春打趣道：「你那些女人，我观察出来了一个共同的特征！」

「哟，元春姐姐，你还观察出来特征了？

男欢女爱，本就发自肺腑，行之自然，哪有什么规律。

缘分至时，公主嫁给乞丐，帝王迎娶歌姬那也无可改变什么。」

「怎么？

怕我说出你的心事？」

元春嬉笑道：「要是你怕，那我就不说了，你要是说自己不怕，那……」

柳湘莲笑道：「小弟还不知道元春姐姐对小弟有这般多的专爱，倒是折煞小弟了，愿闻其详。」

贾元春神秘兮兮道：「你最喜欢的是黛玉和宝钗，是不是？」

「……我都喜欢。」

心中虽有偏爱，不言也是温柔。

「嘁！」

贾元春心中有些鄙视柳湘莲的言不由衷，继续道：「姐姐也懒得跟你卖关子，你找的所有女人，都和荣国府有关！

姐姐不知道你这是癖好，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所以姐姐我正好也在这个范围内，是也不是？」

「元春姐姐，我知道你在宫中当女官很闲，但是没有想到竟然闲到了这份上。

你如此说，不怕小弟我误会姐姐钟情于我？」

「我……」

贾元春欲言又止！

这到底是个皇权社会，身为宫中女官，虽然还没有身份，但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其实都已经算是皇帝的女人了。

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后，

后宫之中的其他女人别人别说是碰，就算是看，那也是要杀头的！

「我怎么会钟情于你，想得美。

你已经有那么多窈窕婀娜的妹妹，还得陇望蜀，撩拔我这样一个身居宫中的可怜人，实在是过分。」

贾元春眼中流露出哀伤，入了宫。

一切都身不由己。

当不了妃嫔，只能孤老而死。

贾元春眼波流转含情，柳湘莲看得分明。

本来已经决定收敛情丝，修身养性，但如今心中另外一种莫名的欲望在升腾！

【如果我的实力，真的是依靠那幅神秘的画来提升，又真的需要十二钗的情丝牵绊为媒介，难道真的就不去提升实力了？

如今贾宝玉的威胁，宗师高手的层出不穷，已经让我吃尽了苦头。

如今，实实在在的威胁，就如同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难道我真的要当一个卫道士，任由这些不幸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柳湘莲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动荡。

每个人心中都有底线，都有人性，一般情况下都会理想化的想要能够永远坚守这个底线。

但是如今，这条底线很有可能成了阻碍自己实力前进的绊脚石！

而且，没有实力，只能死！

【算了，一切都交给天意，如果……】

柳湘莲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元春姐姐。」

「干嘛？

叫得这么暧昧，是想对姐姐想要图谋不轨？」

柳湘莲笑道：「姐姐这般天仙的人，我要是没有图谋不轨之心，那才是奇了怪了，又不是那些公公，坦率不可耻。」

柳湘莲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贾元春反而羞红了脸。

不过年龄上的优势，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姐姐我可是皇帝的女人，你敢对我图谋不轨，你不害怕诛九族？」

「九族？」

柳湘莲浅笑道：「若说这世界上有谁不怕诛九族，那恐怕非我柳湘莲莫属了，因为在下不才，九族已经被水徵尽数诛杀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贾元春充满歉意的看着柳湘莲，眸子中水汽慢慢，似乎要哭。

「元春姐姐，你看我像是在乎的人吗？

人啊，还是要往前看，这等仇恨我都不放在心上，你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今日一见元春姐姐，在下就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悲伤，元春姐姐这是为何？」

「宫中之事，女儿心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如果是宝妹妹，林妹妹在我面前，也许我会倾诉，但是你嘛……还没有这个交情和福分。」

柳湘莲调侃道：「元春姐姐，你可知你的亲弟弟如今是多么强大的气派，整个上京城都在他的手中。

您还有什么忧虑的，将来若是那小子真的推翻了老皇帝，您还能当长公主呢！」

「他不是我兄弟。」

元春淡淡说道：「将来，我愿面圣直言，他不是我兄弟，若圣上不信，我就碰死在金銮殿上。」.c

「这……这是为什么？

元春姐姐可是为了荣国府才这般？」

「不，你可知，前天蓉儿见了他，求他将我和蓉儿救走，他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你告诉贾元春，别心急。

等他入主了皇宫，就会亲手将我剥成白羊，当众凌辱之后赏赐给叛军将士！」

「嘶……

他……他竟敢这么说，他就不怕天下人唾骂？」

「他是妖怪！

如何会害怕天下人唾骂，我听说林姑丈已经被他杀害了，此时林妹妹可知道？」

「我老岳父死了？」

柳湘莲心中一寒，脊背上散发出丝丝凉气。

恐怖的现实，时刻在告诉他，现在，他面临的不是游山玩水，你好我也好的大团圆故事！而是一个尔虞我诈，权力倾轧，你死我活的血色恐怖。

一切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安全的底线，全部都是该摒弃的垃圾！

「元春姐姐，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否则，我对不起你！」

「什么？」

元春不觉得还有什么是比自己亲弟弟要凌辱自己，还要将自己送人更令她心寒的事情。

但是柳湘莲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王夫人，被贾宝玉吓疯了，后来又嫌弃她晦气，命藤甲近卫乱棍打死，丢弃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元春双眼发直，瞳孔皱缩，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会的，不会的，宝玉是娘一手带大的，不会的！

他不会杀自己亲娘的。」

柳湘莲虽然心中不忍，但是他如今面临的境遇也实在是称不上有多好。

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了元春的滑腻如同凝脂的肩头：「元春姐姐，他不是宝玉，不是你弟弟他是妖怪！」

一个个字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元春头皮发炸！

「娘--！」

一声惨呼，元春竟然吐血了！柳湘莲眼中有愧色，但还是将元春揽在怀里用真力为元春梳理郁结的气。

「元春姐姐，有我，你还有我……」

红烛幔帐，一室皆春。

干柴烈火，阴阳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