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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活该你有媳妇!

晚膳沈婳是同崔韫一块用的。

偌大的澄园,来来往往的婢女小厮,全是影卫伪装,厨房也就成了摆设,更无厨娘。

影一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着酒楼的膳食。

沈婳没什么胃口,草草用了几口,就拖着下巴,去看对面的人。

男子那身华丽紫袍未曾及时换下,她识货,料子为上好的云锦,上头的花纹图样全由金丝线缝制。

不说衣裳,他身上的配饰同样价格不菲。

俨然,他压得住着这种打扮,贵气逼人的同时,眼眸稍稍一挑,便是勾人的潋滟。

狐狸精!

难怪!被何鸢看上了!

沈婳也就更喜欢他往前的穿着。透着世家公子的内敛矜贵。

不同于白日的懒散倦怠,崔韫此刻容色冷清,情绪寡淡。举手投足间世家子弟仪态毕显。

张扬的穿着,却不显违和。

沈婳不免微微出神。

察觉她的视线,崔韫抬眸觑来。

“在想什么?”

“在想……你若是穿红色的衣袍应当也是极好看的。”

崔韫神色如常:“等不及了?”

“什么?”

她茫然有之,未解其中意。

“茶不思饭不想,便琢磨着与我成亲?”

沈婳迟钝须臾。

“是说喜服吗?”

她眼儿一弯,唇瓣往上扬:“阿娘生前便将我我的喜服缝制妥善,我一直保存的极好。”

“回头量量你的尺寸,照着改就成。”

说着,女娘清澈的眼儿一眨,心虚一闪而过。猫儿般揣着手手:“只是,当初阿娘以为我嫁的是何储,你可介意?”

沈淳氏心疼沈婳。

眼见着女娘身子骨越来越差,如何舍得她在喜服上费心神?

女娘私心还是想要穿着沈淳氏留下的喜服上花轿。

就好似阿娘还在。能亲眼看着她嫁人。

可如此,势必委屈了崔韫。

崔韫着实没料到,沈婳会是这个反应。也是,女娘脑回路一直有异于常人。

“伯母一针一线是给姑爷备的。”

“那无疑便是我的,怎会介怀?”

“只不过宫中局势恐有变动,衡州的事料理妥当,保不齐还有不少事等处理。”

“你手下也有绣纺。总得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安心操办婚事。”

崔韫安抚:“莫急。”

沈婳正要感动崔韫的体贴,后知后觉地抬头,撞进崔韫气定神闲的目光中。

“我前头分明只是说让你穿红色的衣袍。并无他意,你在误导我。”

显得她多恨嫁那般。

“我若是不成亲,阿兄是愿意养我一辈子的。”

“是么?我曲解了?”

“自然。”

崔韫视线一寸一寸暗下来:“你不急?”

她当即一字一字道。

“不!急!”

“倒是为难,可我挺急的。”

沈婳冷艳高贵斜着眼看他。

“且把心思收收。”

她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小人得治的趾高气扬。

“你急也是人之常情。”

崔韫没在逗她,免得女娘炸毛。

沈婳难得温顺的取过白瓷碗,刻意又缓慢的舀汤。在递到崔韫眼皮底下。

崔韫嗓音寡淡而冷清。

“有事求我?”

沈婳看了眼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小七手中有几种毒粉。”

“我想出门一趟。”

崔韫执着白玉勺,慢条斯理的搅动着碗里的汤,瓷器间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改日我得去何府,提前探探路也是好的。”

这便是应了。

说着,他又将碗送回去。

“不烫了,喝罢。”

沈婳:!!

活该你有媳妇!

————

何府。

知州夫人正留在何鸢屋内。母女二人说着体己话。

鲜美的鱼汤刚呈上,何鸢顿觉腥味,捂住口鼻,一阵反呕。

知州夫人正心焦,可见她这般,传大夫的话哽在喉咙处,她看了眼屋内伺候的仆人。

“都下去!”

何鸢不明所以,忙道:“将鱼也撤下去。”

“是。”

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人时,知州夫人定定的看着她。忽而一拍桌面。

何鸢吓得一抖。

“阿娘这是做甚?”

知州夫人压住怒火,重重点着何鸢的额,咬牙启齿道:“我怎有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儿!”

何鸢疼的想躲。可到底一慌:“阿娘,我——”

“休要狡辩!”

知州夫人在屋内来回走动,心彻底沉下来,步子愈发的快,最后停在何鸢面前。抬起手就打,可到底不忍心。

何鸢吓得小声道:“如今我有杨屿,外头那个自然会断的干干净净。”

知州夫人沉重的闭上眼。

“你父亲若是知晓绝对饶不得你!我早早就让你断了,你翅膀硬了,胆敢阳奉阴违?”

“我会让人传大夫过来。”

知州夫人仿若苍老了数岁:“你若真怀了孽种,是绝对要打掉的。”

这一句话,让何鸢彻底变了脸色。瘫倒在地,艰难的消化母亲所言。

“我——”

“这会儿知道怕了?”

府上姨娘有孕,何鸢曾亲眼目睹阿娘背着父亲,硬生生的喂了落胎药。

裙裾下的血涓涓往下流,姨娘疼的在地上打滚。

她不敢再想,一个哆嗦,抱着知州夫人的腿。

“阿娘。”

“您帮帮女儿,左右我也是要嫁给杨屿的,何必屠添冤孽?”

屋檐上,沈婳听的目瞪口呆。

来前,她如何能想到会撞上此等丑事。再看崔韫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可是早就知晓?”

他淡声:“不知。”

“那为何不恼怒?”

崔韫眸中总算有了些许情绪。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若为了不相干的女娘大动干戈,你该急眼了。”

沈婳一听也是。

她没纠结的掏出六个瓶瓶罐罐。

出门前,小七仔细的交代了。

红色那瓶能浑身起疹子,白色那瓶能口恶臭,绿色那瓶能掉发。黑色那瓶拉肚子。

时效皆为三日。

死不了人,可也折磨人。

沈婳很苦恼:“我选拿瓶对付这对母女才好?”

她抿了抿唇,看向最后的黄瓶和蓝瓶。

“你可还记得,这两瓶是何等功效?”

崔韫沉静的看过去。他本就过目不忘,自然清楚。

然,他不曾告知。只是用心不在焉的口吻道。

“既然忘了,左右都带了,那便一并用了。”

沈婳沉吟片刻:“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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