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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失而复得

回去的路上,冷婉只觉得旅途遥远,于是奋力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抽打着马背。

心中牵挂着孩子,自然恨不能马上到家。

好在昨夜睡饱了,一路上骏马奔驰,倒是也不觉得累。

傅九澜在背后看着她甩起来地头发丝,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两人一路不曾停留,甚至连口水都没喝,直接骑马回到了郊区地宅院。

刚走到门口,冷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张秉儒这老头再怎么不靠谱,平日里也绝不会将门敞开。

更何况这个地方人烟稀少,若是来往的行人有人欲行不轨,恐怕连叫喊都听不见。

毕竟是曾经地天子师,张秉儒应该没蠢到那个地步。

阴沉着脸色,冷婉从马背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小院四处打量。

只见她曾经精心摆放在杏树下地桌子已经被人掀翻倒地,连同桌子报道,茶杯茶壶无一幸免。

除此之外,屋子地门也大开着,透露着里头的凌乱不堪。

「张老头,你跟孩子在哪儿?」

担心孩子出事的冷婉当即便忍不住了,赶紧冲进了房间。

怕冷婉遇到什么意外,傅九澜也赶忙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到了屋内,二人更是惊诧不堪。

之前被冷婉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已经彻底凌乱不堪,被褥床单全都被人丢在地上,还被踩了好几脚。

除此之外,冷婉那个上了锁的小柜子也被人撬开,里头的银钱早就不见了踪影。

以至于衣服和其他的家什扔了一地,整个屋子都没几件完好的物品了。

「张老头,你还在吗?」

一瞬间心慌气短,冷婉这才察觉出自己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竟然如此在意。

一想到他可能遭遇了不测,冷婉的那颗心就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被人摁了加速键一样。

「娘子,你先别激动,我们先四处找找。」

傅九澜拉住冷婉,试图劝说她。

可现在的冷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个刚满月还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个软软得好像个肉团子一样的小家伙,那个会爬来爬去管她叫娘亲的小家伙,那个笑起来会咯咯咯的小家伙。

眼泪夺眶而出,冷婉再度冲回了院子。

「张秉儒,你到底带着孩子躲哪里去了?听见的话赶紧回来,要不我不给你饭吃!」

冷婉一边喊,一边哭,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想起了曾经自己在沙漠出任务的时候,因为迷了路,所以被困在了沙漠里。

一个人走了一天一夜,险些死在里头的时候,她都没哭得这么厉害。

或许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她真的有了软肋。

「张老头,你到底把孩子带哪里去了……」

喊累了,冷婉沮丧地蹲了下来,眼泪还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看见她这副模样,傅九澜心疼不已,仿佛胸腔中间跳动的心脏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块。

「娘子,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你先别哭了。」

站在冷婉身后,傅九澜低头看着她一耸一耸的肩膀,手不由自主的就摁在了胸口的那块牌子上。

这一切会不会是金吾卫干的?皇城之中是不是已经有人发现自己回来了?

从昨晚遇到有人伏击到今天小院被毁,他最近总是觉得不安心,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是他还那么小,他的人生还没开始呢,他还没有吃过烧鸡,酱油肉……」

冷婉还是觉

得好难过,自己都快窒息了,却还是忍不住回想孩子。

突然,两人的身后似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

当即警觉,傅九澜一个转身站在了冷婉身前。

声音似乎是从猪圈传来的,可窸窸窣窣地响了半天,却不见人影。

蹲在地上哭的冷婉此时也擦了擦眼泪,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动我的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冷婉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绝不是逢人就冲的莽夫。

现在突然要去挑衅别人,自然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

只不过两人刚走过去,结果却出乎意料。

从猪圈中站起身的人竟然是张秉儒,只可惜他现在已经弄脏了自己的长袍,还有那张脸,已经彻底看不见清秀书生的气质了。

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一个小家伙,胸前的那块衣服和怀里的小家伙倒是干干净净的。

此时见了冷婉,张秉儒怀里的小家伙迟疑了片刻,又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两人,才忽而大声哭了出来。

「娘亲,呜呜呜……爹地,呜呜呜……」

这孩子不但是雨露均沾,连两人称呼后的哭声都是一样多的,不曾厚此薄彼。

「太好了,太好了,还好你没事……」

冷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孩子,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

看着这一幕,傅九澜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只不过他眉宇之间的阴霾未曾减少半分,似乎还在忧心金吾卫的事情。

「老师,你和孩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看着狼狈不堪的张秉儒,傅九澜忍不住开口问道。

「唉,别提了……」

看样子张秉儒带着孩子也经历了一些事情,神情里满是疲惫。

「昨日我想给孩子熬煮些米汤喝,于是便打算去附近的林子里搜寻些枯木用来引火。不成想我们前脚出去,后脚家里就遭了贼人。」qδ

「待我回来时,那伙人还不曾离开,似乎是在院子里商量什么事。我怕他们动了杀人劫财的心思,于是带着孩子转身又跑回了林子。夜里林子实在是冷得受不了,我这才又回了小院。」

「怕那伙贼人再回来,我又不敢带着孩子进屋,只能在猪圈里的稻草堆里将就了一夜。」

像是配合表演一般,张秉儒一边说着话,他头上的稻草一边扑簌地往下掉。

看着他那副滑稽的模样,冷婉怀里的小家伙不由得笑了起来。

「祖……父……」

指着张秉儒,小家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第一次听见小家伙叫自己,原本愁苦着一张脸的张秉儒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你这小家伙,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来听听?」

「他管你叫祖父呢!」

因为孩子失而复得,冷婉连带着看张秉儒都顺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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