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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秀才相公

熙宁十一年六月初七,扬州院试开始。

院试其实跟府试,县试差异不大,都是考的基础知识。按照大夏院试的规则,第一天考经史和文章,第二天考策论和诗文。

第一天简单说就是现在的填空和名词解释,就是对经史中的原文进行补缺,考的就是记忆力,对经史的熟悉程度。

补缺难点是原文原字不能有一个字错,否则就整个句子算错。

第二天考的就是个人能力了,不管是策论还是诗文,没有很深的功底,思考理解稍有偏差,就可能出现文不对题的错误,那就白费了。

这十多天的时间,袁睿对于经史原文和理解还真是有了清晰的思路,所以第一天的补缺和理解他还真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即使是有一两个自己确实拿不准的也应该无碍大局。

所以第一天晚上,袁睿还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第二天的挑战。

这段时间,虽然要照顾小河,其实要他亲自做的还真不多,也就是在边上陪着说说话,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休息的很好,所以状态整体很不错。

可是,当他第二天自信满满的准备发挥时,就被试卷上的题目震住了。

试论宋对外政策

这个题目看似好写,但要想写清楚,很多根本性问题就必须要提,比如什么重文轻武,土地兼并,贪腐严重等等。这些可以写写,不好写,对于大夏,有些东西跟宋很像,一旦写重了,可就不妙了,要是再有了犯忌讳的事情,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再看后面诗文,他更是一愣。

以扬州任一环境为题,以景寄情,必须有风、雨两字

这是哪位大神啊,还要人活不!?

整整两个时辰,袁睿只字未写,他都有点混沌了,今天这个考题有点难过啊!

中午他实在没有胃口了,小河精心准备的干粮,昨天他还吃的津津有味。看着手里的试卷,他觉得还是先把诗文写出来,毕竟字少!

想了好久,搜了好多的脑库,终于给他想出了一首卢挚在宴会上即兴而成的蟾宫曲 。

江城歌吹风流,雨过平山,月满西楼。

几许年华,三生醉梦,六月凉秋。

按锦瑟佳人劝酒,卷朱帘齐按凉州。

客去还留,云树萧萧,河汉悠悠。

这首词还就是现在这个时期出现的,想了一下,这首词还是要个出处,不然怕穿帮。他琢磨了一下,起了一个名字,蟾宫曲 扬州学院席上即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估计还有最多两个时辰就要交卷了,袁睿不免有点着急起来,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事,现在的大夏有一点做的很好,就是吏治的改革,对于宋时复杂的人事管理体系,他也是有很深的认知和研究,就从这点来吧。

接下来,袁睿一气呵成,八百字论文也就花了一个时辰。他在这篇文章里重点对宋时复杂的文武管理交叉的事情进行了批判。

他在这里说了一个论点,意思是用人选人要有前瞻性,任用人才不能盲目,针对性要强,不能让不专业的人去监督指导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同时他又对宋时重文轻武,造成文官自傲,相互间配合脱节,效率低下的案例又举了两个,整篇下来,可以说非常的务实和全面。

等他认真誊抄完毕,交卷时间也到了,他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

学政看着收上来的九百三十八份试卷,其他要么没写,要么没有交卷,知道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候了。

现在试卷不能过夜,也不能让现在的阅卷人出去,连夜赶出来是规矩。

幸好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千份试卷首先被分成十大份,每份近百人,有三名阅卷人。

反正都在学政的大堂里,四处都是封闭的,不阅卷完毕,这些人也出不去。

学政张谦大人还是给在现场监督的孟学士施了一礼,转身宣布,阅卷开始。

孟学士不管这些,他和监察院的人在现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防止舞弊,反正糊名。

大家先过一遍,把看上的挑出来,犯忌讳的直接淘汰,又是交叉阅卷,一个中到最后根本通不过,所以孟学士也不管那些私私秘秘的,总有一些人情是存在的,无碍大局。

到了半夜时分,终于一千份试卷全部阅完,被这些老教渝直接淘汰的就有五百三十七人。

这些人要么就是补缺有了超过五处的错误,要么就是文不对题,当然策论和诗文空缺任一项,或者不过关的都在此列。

第二轮,十位主阅卷人开始对剩下的试卷进行筛选,先看一个中的,是不是有一些可取之处,如果确实不是很出彩,那么也就成为第二轮的牺牲品,这样的试卷最大的不足是没有亮点。

这次很快,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一中的一百八十五份试卷中,仅有两份被留了下来,其他全部淘汰。

第三轮,十位主阅卷人对剩下的二百一十八份试卷再次进行了一次交叉阅卷。

这次要求更严,低于五人三中的淘汰。

一个时辰过去了,剩下了一百八十六份考卷,张谦终于出了一口气,终于没有什么意外的结束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步,找出得中最高的试卷评选前十名,这个到是没有特别关系,虽然院试头名成为案首,但真正关注的不多。

这个稍微简单一些,看着已经选出的十份试卷,张谦赶紧邀请孟学士监督封卷,这说明本次扬州院试正式结束,按照规定完成了取士。

等着孟学士和监察院的官员签完字,阅卷人员也都签字完毕,张学政带人捧着结果去了巡察使衙门,最后一步要巡察使签字确认,就可以禀告礼部了。

其余人各自归家休息不提,结果一旦提交,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留下来了。

不出所料,曹原一夜没睡,正等着这次的结果。

“大人,完全按照流程和规矩来的,最终取生员一百八十六人,请大人过目。”

张谦一边递上封卷,一边汇报情况。

“张大人不用客气,本次取士可有勉强。”

曹原接过封卷,看了一眼参与人签字。

“大人,这次阅卷完全是最高标准执行的,一般惯例可取二百余份,”

张谦也不隐晦,直接说道,“因为人数超过较多,又增加了一轮。”

“张大人,说到这里,本官给你道个歉,要不是我,你这次取士二百余人,政绩应能更上一步,可以调回京城了。”

曹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话说了而出来,这个张大人确实难得,把学政这块做的扎扎实实,人也是勤奋踏实,没有特别的私心。

“大人言重了,都是下官应做的,尽到本份而已。大人,要说京城不回也罢,我这性格也就适合在乡下教教书,哪里适合京城的环境。

曹原看着张谦,突然笑了,这个老实的妙人。

袁睿几人看着姐姐的马车走远,想着姐姐依依不舍的神色,也是有点伤感。

随着年龄的增加,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一旦中举,可能就是千里距离,再想经常见面已经变得奢侈。

亲人之所以成为亲人,最珍惜的不是那份血缘,是相互之间的牵挂。

其实袁睿很想瞅机会问问姐姐的,对于徐夫人的那句话,他一直不得其解。

但是等姐姐来了,还没有来得及问,先是找人,又是小河遇险。

袁睿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徐夫人在生病的情况下是不是认错了,大几岁的姐姐可能也不知道多少,所以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他也不急在一时,当前等院试考完,自己还在危险之中,对于黑衣人他要想着怎么做好防护,再就是马上就是乡试了。

是的,扬州本次乡试定在八月底,算下来,也就只有不到八十天时间了。

姐姐走之前就给他定好了,不要想着回家去了,铁还是要趁热打,这次准备的不错,很多科考内容记得都很好。

所以今年的乡试一定要参加,根本也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好像生怕他后悔似的。

按说两年前要是不耽误,今年只要直接参加乡试就好,对于袁睿来说,可能会轻松一些。

走之前,袁晴一直遗憾,就是十多天下来,确实没有找到那个姑娘。

有个闺蜜后来无意说了一句,是不是外地来这里走亲戚的,可能已经回去了,扬州也就找不到了。

袁晴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几人都没去看榜,听到家丁回报,首先掉下眼泪的就是姐姐,她终于完成了四叔四婶的嘱托。

所以,她不容置疑的嘱咐,接下来时间,袁睿只有一件事,就是精心准备,至于得不得中,她没有以前那样强势了。

乡试她听自家相公说过,可不是那么简单,不是说学问好就一定能中的。

有些人考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中,不过,她相信,只要袁睿正常考,一次不中,下次一定可以。

院试已经过去三天了,榜单已经出来,袁睿得中本次院试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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