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这十几近乎二十年的时间里？”

“你怎么对这里的事情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女仆长惊讶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斯温的任何破绽，他清醒之后的行为竟然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

然而斯温的表情有些复杂，略微沉思了一番之后才缓缓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四天前？”女这次换女仆长开始回忆了。

“四天前……好像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不、我是说……我来到这里的第四天就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了。”斯温带着略微歉意的声音平静的向着她说出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嗯？”女仆长明显愣住了，脑子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整个人处于了宕机的状态，以至于她还发出了有史以来斯温听到的最惨的怪叫声。

“哈啊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去动物园看动物，你看了近乎二十年各种动物之后，猛然有一天你反应过来，被关在笼子里的其实是自己，而外面那些动物才是花钱来参观的客人………

感觉三观都要碎了啊！

“你、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女仆长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一定自信的，不相信斯温无缘无故就能解开！

“这个………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吧。”斯温浅浅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沓折叠的纸。

“那是？”

“这是………‘我’写的日记。”

“你很厉害，能够将我已经完全忘却的记忆全部读取并且重现，恐怕周围书架上这些书籍你根本看不懂，只是原模原样的还原之后放在那里吧？”

女仆长听闻，默默地点头。

“因此这上面写了很多东西你也都不知道。”

“我……或者说翼是个十足的好人也是个能力很强的企业家以及科学家，他的目标是通过科技改变人们的生活，让大家都过上富足的日子。”

“因此他对于身边的人很是友善，因此每个人……包括桜、姬、梅她们的信息不用说，就连宅子里所有佣人的事情都有记录，可是只有你………一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姓名的女仆长没有任何的记录。”

“你的能力很强，要不是我发现了这东西的话，我甚至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身边竟然待着一个我根本不熟的人，看起来你的魔术用的不错。”斯温一直都是这般大局在握的自信表情，使得女仆长感觉自己这么多年费尽心思隐瞒真相只为留下他的举动而感到好笑。

本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了近乎二十年，结果却是对面一言不发的陪自己玩过家家？

真亏自己之前还有脸在沾沾自喜………

“所以那个时候开始你一直都在骗我？”女仆长怒视着斯温，手指颤抖着的指着他，感觉自己的低血压一下子就被治好了。

“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要知道本来是你把我困在这里的，我只不过我是反过来利用一下你而已。”提起当年的事情斯温也露出了些怀念的神色。

“说的………也是啊………”女仆长一阵唏嘘不已，虚脱般地靠在沙发上，带着自嘲的笑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离开这里？”

“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我很小心，既然你觉得你能够瞒过我，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的留下来，观察你的弱点，准备一击击杀。”

“可是……也正是这段观察的时间才使得我发现你好像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呵……对一个站在人类对立面的家伙说她不是个坏人，你认真的？”

“那只能说明立场不同，不能表示你的主观意见，而且这么多年使我越发肯定，你其实不是一个坏人。”

“就像我说的，你有数不尽的机会取走我的性命，可是你并没有，纵使面孔不一，但是无论作为桜、姬或者是梅，甚至是布朗尼和玲，你都展现出了自己善良纯真的一面，因此我没有对你下手。”

“………”

“而且我一直都在等。”

“等、等什么？”女仆长转过头，有些心虚的看着斯温。

“等你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而斯温也正好转过头跟其四目对视。

“你自己到底像是要做什么？想成为什么？”

“你就为了知道这个等了二十年？”女仆长知道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但是在感官上斯温真的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

“二十年又如何？”

“如果能够知道你的想法，知晓你的内心、善恶，别说二十年，就是两百年，两千年又如何？”

“要是能够让一个人走向正途，我付出些时间又怎样？”斯温一脸的豁达，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寿命的长短。

毕竟他作为一个人类的寿命长的古怪，天命值也是高的吓人，

而且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白度过的，至少这里的科研书籍他看了很多也学了很多。

“呵......我可是从所有人类的.....”女仆长看斯温那‘傻乎乎’地样子，反而忍不住笑出了声。

“跟你的出身没有关系，这些并不能表示什么，我问的是你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想要做什么。”斯温的眼睛微微眯起，脸色依旧平静，可话语充满了坚定。

“你是想要继续跟之前的你一样，憎恨所有人，为了毁灭世间的一切而存在，还是说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身为一个人存在在世间，用自己的心来思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

女仆长撇开眼神，在那里踌躇了很久，一边的时钟不停的转动着，时间从上午流逝，转眼就到了中午。

而斯温一直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没有催促没有开导，完完全全就是让她自己一个人思考。

因为斯温明白，她跟自己一样，诞生出来之后只是缺少一个领路人，所以才会按照诞生之初的理由在行动。

就好比自己，如果当初捡到自己的人是堆嗜钱如命的赌徒或者是刀尖舔血的佣兵，那么自己还会是现在的骑士吗？

女仆长缓缓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没有释然地表情，反而是更加的迷茫了。

“我......我不知道。”

很是模糊的答案，就像是老师在批阅试卷的时候看到有学生在这道方程题上写的我不知道一样，老师肯定觉得你哪怕空着或者写个解也行啊？

这起码是个态度问题，你写这个是对我的挑衅吗？

但是斯温听到这个答案确实露出了笑容。

“很不错的答案。”

“这个答案很不错？”女仆长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人类，从来没有看懂过斯温，

“当然，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

“不过至少你现在不是选择之前的道路，这就已经很好了。”

“再者说，其实我对未来的规划......基本上也可以说是没有。”斯温挠挠头，有些自嘲地笑着。

“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都没想好？”女仆长不知不觉间也放松了下来，会开玩笑了。

“你不也一样吗？”

“这倒也是。”

“所以我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斯温笑着给自己还有女仆长倒了一杯茶。

可是一转头，就看到了女仆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陈年红酒。

“你这藏在哪了啊？”斯温忍俊不禁地笑道。

“怎么跟姬一样啊？”

“我当时只是想着偶尔有空的时候找你喝两杯，于是就藏在沙发夹层里了~”女仆长微笑着空手变出了两个高脚杯，随后在斯温略显惊讶的目光中渐渐变成了姬的模样。

“小冤家，愿意再陪我喝两杯如何？”

女仆长变成了姬的模样之后，性格也随之转变，变得热情大胆了起来，轻舔着舌头，将一杯红酒递向斯温。

“这是当然，乐意之至，我的女士~”

斯温接过红酒杯，透明地杯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地声响，醇红色的酒液缓缓晃动，只是斯温觉得这个装酒的杯子有些过于柔软了。

可他也证明了，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正确的引导，她都可以走上正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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