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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落

蝶落花亦开,唯痛久长存。会许凌云志,还复太平世。

驻春与彩蝶在剩余的时日里过得算得上是多姿多彩、趣味无穷,游乐园、霸王餐、偷窥澡堂、黑暗料理……驻春在其中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彩蝶也似乎重活了一世。

世间是充斥痛苦的,故而连上苍也看不得幸福。

在最后一次玩乐的归回途中,驻春的疼痛再也难以承受,急急送回医院,此时驻春的时日之差一周就尽了。

彩蝶就看着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的驻春,医院人员对于这种极为迅速的癌症,毫无手段,只是按上各类检测仪器,并向家属宣告了死亡通知。

驻春终于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尽是众人的面如死灰,彩蝶几欲开口,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要死了吧。”驻春开口了,语气极为平静。

周遭的人都低下头,是宣告默认了。众人都这般死气沉沉,倒惹得驻春不自在。

“都低着头干嘛,我还没死呐。”驻春说这话时语气仍是那样平静。

众人仍不言语,这样寂静的氛围持续一阵后,驻春的家属竟先一步离场,只留彩蝶陪着驻春。

“别一直板着脸了,陪我说说话吧。”驻春开口,眼睛却是看着其他方向。

彩蝶看出驻春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但她无可奈何,只能随着驻春的话,与他聊一聊。

“你说我死了是不是要好些。”驻春说出这句话,他并非是想得到答案,他更想得到宽慰。

“你可不能死啊,死了哪来这么有趣的人陪我玩。”彩蝶想尽可能地扶住驻春那痛苦的内心。

“我活着又能怎样,发现自己是‘灵’,然后被你们两派限制自由,当作工具吗?”驻春早已从笔记本中了解到各代“四灵”的结果,他们更像是有力的武器,被用于两派战争。

“可是你想死吗?”彩蝶问出这直击灵魂的问题,她自己也是两派战争的棋子。

“那我就只有死和当作工具两个结局了吗?”驻春发问,更像是在问自己该当如何。

彩蝶没有回答,“哈哈哈哈哈哈”驻春在医院大笑,是在笑自己不能掌控命运的无奈。彩蝶看着他,眼里是苦涩的,同为棋子的她又何尝不是,更可悲的是她不得不以虚伪的情感对人,这使她对驻春产生的真实的情感倒让她内心自责、愧疚挣扎。

“可是你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彩蝶发自内心的的回答,倒让驻春有些感触。

“我……”驻春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又看见彩蝶将手指够了过来,

“我们拉勾,你要是活下来了,我们就一起逃走,逃到再也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这无疑是向驻春又多增加了一个结局,让他对生的希冀多了许多。他将手指够过去,二人拉了勾。

时光荏苒,驻春的时日也就要尽了,医院竟还要为他做无谓的斗争,安排了一场手术,也是最后时日的手术。

手术开始,驻春被推上手术台,在麻药的效果下,眼睛缓缓合上。果然是要时日了,手术在基因一派的科技下显得如此弱小,生命指数直线下降,似乎已然宣告结局。

驻春看到了老者、看到了父母家人,从出生至此,生活总是一帆风顺的,父母也从未打骂过,也没有特别的关爱,只是百依百顺,倒是兄长对他百般呵护。他注意到印象里的父母都是纹有一样的符号,对他说是爱情的象征,可黑甲的机械上却也有相同的符号。结合这些时日异常的行为,他得出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信结论——父母是机械一派的人,或是说他们不是驻春真正的父母。这一结论让驻春更加坚定活下去的信念,他在记忆的长河中最终找到了彩蝶。彩蝶在记忆中再次说道:“活下去,我们一起逃出去,我们一起活下去。”活下去的份量很足,足到驻春与癌症对抗。

生命指数有些上升,产生了一些起伏;生命指数开始呈上升趋势,是一条斜线;生命指数越来越高,呈直线上升;生命指数甚至高于了普通人!生命指数的变化让医生也信心暴涨,他们要缔造一个奇迹……

终于,手术室门开了,而驻春却被推进了太平间。

“手术失败了,我们很抱歉。”医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家属,可父母却面不改色,且并不准备要将尸体下葬,只有驻春的哥哥如失了魂一般。

彩蝶在得到消息后不愿相信,她还是到车棚那儿等着。她站在那儿,一直站到了深夜,她终于要接受事实了,正要离去时,一股风卷起叶吹向面庞,她猛地转身,是驻春!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驻春眼里是新生后的光芒。

“我们走,一起走。”彩蝶拉起驻春的手,两人狂奔在路上。

“我们到时候要种满向日葵,最好要住在海边。”彩蝶跑着,还憧憬着未来。

两人停下脚步,前面的车站站满了人,他们身上特殊的符号代表着他们正是基因一派的人。两人刚调头,又看见后方机械一派也步步紧逼,两人只好从侧面奔逃。

“别跑了,你真的要跟着那个女人跑吗?‘灵’。”那给驻春注射癌症液的人喊道,“‘灵’,你觉得会有人会在知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去和他产生感情吗?”

驻春没有停下脚步,彩蝶此刻与他一同奔逃已是最好的解释。

“你现在的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不想知道你亲生父母在哪吗?”机械一派的人也在高喊着。

驻春脚步有些放缓,彩蝶还是拉着他,吼喊道:“快跑啊!”驻春还是跟着彩蝶奔跑着,却听见彩蝶那儿穿来“滴”的一声。彩蝶站住了,她看向不解的驻春,将散发梳上去,笑着对他说:

“常驻春,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寻觅太阳光,沉默的爱’,记住我现在的模样吧。”

话落,彩蝶的身躯被炸得血肉飞溅,驻春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泪水从眼角流下。他转过身子,看着那些杀害了老者、彩蝶的凶手,他多么想杀死他们,可他知道他不能,他要带着彩蝶的心意逃走,会有一日,他要还复太平。

可是,他没能迈出了逃跑的下一步,一束闪电划破气风直击驻春,他受击晕倒。

最终,因机械一派人手不够,驻春被基因一派带走了。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活着,活着自当经受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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